黎明的诗歌意象
的有关信息介绍如下:“黎明”意象内涵是一个逐渐丰富的过程,是在海子通过不断对于原始土地的探求和本真力量、远方、太阳、春秋的蜕化作用中逐渐饱满、深刻起来的,所以在海子所有提到“黎明”的诗中,“黎明”的意象并没有像典型诗歌一样有着一致的含义,但是基本上具有相同的精神面向。在本文看来,“黎明”的意象具有“浪子的古典记忆回溯”和“烈士突围献身”这样两种基本的精神面向。首先,“黎明”是关于“浪子的古典记忆回溯”。海子在《日记》中讲:“黎明。黎明并不是一 种开始,她应当是最后来到的,收抬黑夜尸体的人。我想,这古典是一种黎明,当彼岸的鹿、水中的鹿和心上的鹿,合而为一时,这古典是一种黎明”,“古典:当我从当代、现代走向古典时,我是遵循泉水的原理或真理的。在那里,抒情还处于一种清澈的状态,处于水中王冠的自我审视。在萨福那里,水中王位不会倾斜。你的牧羊人斜靠门厅而立。岩间陶瓶牵下水来”。在这两次表述中,我们可以很清晰地看出海子对于黎明的情感倾向,古典是诗歌的本来面目,是一切自我投射的归位,黎明就带有这种精神层面的“回归”,这种“回归”,在海子这里突出地表现为对于以家乡为代表的一系列具有本真来源性物质的回望。海子在《诗人叶赛宁》中写:“别人叫我/诗人叶赛宁/浪子叶赛宁”,海子将自己定义为“浪子”,他离开安庆乡下,来到北京读书,这两种具有巨大反差性生活的改变往往会让个体处于空间断裂上的迷茫,尤其在海子广泛阅读了海德格尔、尼采等人的著作之后,他们对于传统哲学的主客体反思让海子对世界有了全新的理解。但是这种理解往往没有办法完全和现实兼容,由此产生的“无根感”和“漂泊感”是海子很多诗歌的基础。在海子这里,这种漂泊和无根为过去和未来提供了想象驰骋的空间,诺瓦里斯说:“哲学是人们怀着无尽的乡愁寻找人类心灵精神家园的冲动”,这句话放在海子身上分外合适,海子自觉或不自觉地将关注点移向了内在根源的指向。就像他在《给安庆》中写道:“五岁的黎明/五岁的马/你面朝江水/坐下”,故乡在黎明中找到立身之所,这一笔触鲜明地指出了黎明和故乡、本真的一致精神面向。但是“黎明”和这些又有所区别,更加侧重于时间跨越性的阐发,对古典的回溯,这样的表述又和海子想创作的“大诗”相关联,“最后一个问题,就是如何从心灵走出来。走出心灵要比走进心灵更难。史诗是一种明澈的客观。在他身上,心灵矫揉夸张的翅膀已蜕去,只剩下肩胛骨上的结疤和一双大脚。走向他,走向地层和实体,还是一项艰难的任务。就像通常所说的那样——就从这里开始吧。”海子是在这种时间性的大跨度之间达成对于自己和生命的交代。其次,“黎明”是一个“烈士突围献身”的过程。这其中具有两方面的含义,一方面是将黎明的时间意义赋予了带有污浊和新希望的双重特质,具有重生的意味,另一方面是将行动力代入到黎明中,“我”就是“黎明”,为“黎明”发出烈士性的突围行动的呼号的决绝。这两方面往往是同时出现,结合在一起的。“黎明”最显而易见的是它的时间性,是跨越了黑夜和白天之间的混沌,,黑夜作为“黎明”之前的阶段有着黑暗的指向,海子在《黎明》的首句就这样写道:“黎明以前的深水杀死了我”,这种黑夜有着杀死人,埋葬神圣的一切指向,是人类历史和精神上的败笔。“黎明”同时又是混沌的,是夹杂在黑夜和太阳之间破茧而出的状态,海子曾反复强调黎明从混沌中重生,带来新的希望:在《黎明(之一)》中明确表示黎明的混沌:“我的混沌的头颅”,但又继续在《黎明(之二)》中展现黎明能够拒绝混沌,洗刷过去的行为:“我把天空和大地打扫干干净净/归还一个陌不相识的人”。从混沌到光明,黎明实际上在黑夜的最后,承担了“收拾黑夜尸体”的角色,而“收拾”的过程并不是一种温和的自然的过程,而是一种热烈的、有目的的、革命性的突围献身。